吃过晚饭,微风习习,月影婆娑,跑步后稍做休整便漫步回家。
“喵……”一个细微而软绵的声音打破了夏日夜晚的宁静,也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循声望去,只见一只灰白相间的猫妈妈带着三只约莫刚满月的小猫仔在路边流浪,小猫仔长得很像猫妈妈,灰黑色的毛发间夹杂着几根白色毛发,肚皮以下却是纯白的,像三团毛茸茸的玩具,很是惹人怜爱。我从它们身边经过的时候猫妈妈冲着我喵喵地叫着,瞪着圆圆的大眼睛,那细微的叫声似乎在如怨如诉的告知我这几天的饥饿难耐。我很喜欢猫咪软绵绵的叫声,就学着“喵”了一声。不承想猫妈妈叫得更勤了。我本来是急着赶回家,可猫妈妈却径直朝我走过来,用小小的头在我的脚边来回蹭着,几只小猫也喵喵地叫着,用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我,似乎在让我留下来陪陪它们。
看着几只流浪猫,我心里感触颇多。一段时间以来,我特别喜欢听大壮的《缺少成对谁不是在流浪》,尤其是在压力很大、心情不好的时候边奔跑边循环播放。我一直认为小动物的流浪和人的流浪有相似之处,只不过小动物的流浪是被遗弃没有栖息之所,没有食物可以充饥的生理流浪,而人的流浪更多的是心情的放逐,在失意的时候,在委屈的时候,在心中有苦无法言说的时候……心被流浪到远方无处安放,很苦却很无奈的心理流浪。
我终究是没有忍下心,在路边蹲下身子抚摸了猫妈妈和小猫咪,它们温顺得让人心疼。从它们的叫声中我估摸着应该是几天没吃过东西了。它们一直在我手边闻着我拿在手里的钥匙和手机,貌似它们是可以充饥的食物。可遗憾的是我家离它们有些远,我身上也并没有它们可以充饥的食物。我想遇见它们也许也是一种缘分吧,于是走到马路对面的小型超市,买了几根火腿肠又回到流浪猫身边,它们可能是嗅到了火腿肠的香味,叫得更凶了。我把火腿分成小块儿小块儿的洒在地上,开始猫妈妈很饥渴,呼的一下冲过来,边吃边盯着我手上的火腿肠凶狠地叫着,吃了几口之后小猫咪闻着香味全围上来了,猫妈妈可能是很理解它们的饥肠辘辘,退到我的脚边蹲下来。那三只小猫仔围着地上撒着的火腿肠,狼吞虎咽地大快朵颐起来。猫妈妈一反之前护食的凶狠劲儿,用一种哀怜的眼神看着三只小猫仔在地上啃着小块儿的火腿。凭我的直觉猫妈妈并没有吃饱,但是在小猫仔面前她宁愿饿着也不愿去和自己的孩子抢食物。
回到家我忽然想起很久没给妈妈打电话了,自从她跟着姐姐去了珠海我们一年见面的机会就比以前少了很多,本来打算让姑娘放暑假去看看她,可是由于一些工作上的原因,最终计划未能实现。但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什么事儿都依赖妈妈,生活中遇到事情也是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一边说一边哭,老妈总是喜欢在电话那头骂我“真没出息,什么事儿都只会哭,有什么用啊!”但是尽管她骂我很凶,我还是乐此不疲地给她打电话。我知道她骂我只是因为担心我的状况,只是因为见不得我流眼泪。
近几年妈妈检查患上了冠心病,医生说不能怄气不能做体力活,我知道很多事情不能像以前那样任性了。那个爱我如命疼我入骨的妈妈老了,我也不能再让她为我过多担心了。有时候还是不习惯,遇到委屈总是习惯性摸出电话按出号码,在拔出的那一刻迅速挂掉,我明白打出的电话除了徒增她的烦恼外于事无补,于是我开始努力控制自己,苦的时候坐在钢琴边听听熟悉的钢琴曲,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独自伤感,然后整理好心情告诉自己明天还要继续。我知道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二字,所有的云淡风轻不过是多少次挣扎后的水到渠成。
一个人的时候我会想妈妈走过的路,作为一个命运多舛的女性,她朴实、她坚韧、她真诚、她以温柔善待岁月。有时候我也会回过头看看自己走过的路,蓦然发现在岁月的长河中走着走着,我竟越来越像我那朴实真诚的老妈妈!